清晨五点的台灯总在颤抖,光晕里浮动着无数未完成的习题。我盯着空白的草稿纸,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和笔尖的沙沙声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共振。有时候会把橡皮捏成细长的形状,再掰成两半,就像在肢解那些盘旋在脑海的焦虑。图书馆的长椅成了秘密据点,我假装专注地数着窗棂上的蚂蚁,它们爬过的轨迹像极了我紊乱的心跳。

考试周的空气里飘着焦灼的气味,连粉笔灰都带着压迫感。我总在午休时偷偷溜到操场角落,看远处的云朵被风吹散成碎片。那些飘零的云絮让我想起自己藏起的崩溃,它们从未消失,只是被折叠成更隐秘的形状。有时候会把写满笔记的课本抱在怀里,像抱着一座需要倾倒的沙丘,每一页都压着未消化的情绪。
成绩公布前的夜,失眠成了某种仪式。我数着天花板的裂缝,它们像极了试卷上密密麻麻的红叉。手机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,我反复查看那些未发送的短信,仿佛等待某个奇迹般的转折。但最终还是把手机塞进枕头下,让电子的嗡鸣与心跳声交织成某种诡异的韵律。
在最后一场考试的间隙,我终于意识到那些藏起的崩溃从未真正消失。它们像种子一样在心底发芽,生长成看不见的藤蔓。当考卷被收走的瞬间,我突然笑出声来,原来崩溃不是需要被藏起的敌人,而是需要被理解的访客。那些被揉皱的纸团,此刻正在阳光下舒展成新的形状,像蝴蝶般轻盈地飞向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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